芝芝12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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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开学后的第二个周末，四校集训。流川之前在青少年队和牧、神磨合过一阵，配合得还不错，但和仙道分在一组后众人还是惊叹他们的默契。

“幸好你们不是同队，否则神奈川没人拦得住你们了。”藤真由衷地感叹。

田冈教练在心中泪流满面，流川，你为什么不来陵南！

“不同队对他们是好事啊，同队未必能有这么强。对手有时比队友更能促使自己进步。”牧一开口，就让人觉得很有道理。

大家纷纷点头，仙道也很赞同：“确实。”

“没想到能和你同队打比赛，还以为只能大学联赛再交手呢。”海南陵南那一战让神奈川的帝王十分尽兴，众人都说仙道已经和他起驾并驱了，他也认可这个强劲的对手。

仙道告诉他：“大学联赛可能不行哦，我准备出国留学。”

牧不无惋惜地说：“看来这是我们一起打球的最后机会了。”

仙道和牧都是那种下了赛场能对对手表达善意的人，而且思想上都比同龄人成熟一些，自然也能聊到一块去：“我还会回国的，想一起打球暑假可以约。以海南IH亚军的成绩，有很多大学邀请你吧？想好去哪一所了吗？”

“深泽体大。”日本第一的体育大学。

“将来决定往体育方向发展？”

“对，我选的专业是运动训练学，做自己热爱的事生活会愉快一点。你呢？准备去哪留学？”

“美国。”

三井闻言加入对话：“流川不是也要去美国吗？你们可以继续做对手了。”

神委婉地说：“如果不在同一联盟有点难吧？”

流川面无表情地扫了他们一眼：“得到各自联盟的冠军就行。”

真是绝对的自信啊，这话估计也就他敢说了，仙道捧腹：“说得对！”

众人异口同声：“太拽了吧。”

“哼~”流川站在三分线外投了一记漂亮的空心球，转身去吃饭。

十六七岁的热血少年，做对手时互不相让，做队友时也能很快打成一片，交换一些没来的老对手的近况，互相调侃互相鼓励，午饭吃得很热闹。

下午的训练两点开始，他们到的都比较早，清田找流川单挑，牧和仙道坐在场边看着。

清田输了两球，气得嗷嗷叫，流川懒得理他，回头看向场边，本来还在看他们1V1的两人已经在谈笑了，牧捏了捏仙道的胳膊，似乎对他的肌肉进行了评价，仙道也拍了拍牧的背肌，笑道：“人形坦克。”

仙道看着亲切随和，但并不喜欢球场之外与人有肢体接触，不过打过几次比赛，有那么熟吗？

“看不出你两关系蛮好啊。”流川暗自不爽的时候，藤真说出了他的心声。

牧自嘲地说：“因为我刚发现这家伙的心理年龄胜过我的面相年龄，有了一点安慰。”

三井挖苦他们：“所以仙道心理年龄四十多了？”

牧一脸黑线，拜托我觉得我的面相最多只有三十好吗？

仙道轻描淡写地道：“所以那些比我小的连声前辈都不喊，实在太过分了。”

流川知道他指的是自己，白了他一眼，低声骂了句“白痴”。

下午组队的时候清田倒是乖顺地对仙道用了敬称，毕竟这里只有两个一年级，流川那个狂拽酷炫的家伙，没人能奢望他叫对手前辈吧？所以仙道说的人肯定是自己，看在仙道给他传球的份上，清田难得卖了一回乖。

和清田击掌的时候仙道有意看了流川一眼，用眼神说：“你看看别的小朋友！”

流川凉凉地吐出一句：“大白痴！”

众人不解，仙道干嘛了？怎么又被流川骂了？

 

后来还是田冈老师做了这次国体赛临时队的主教练，倒不是说高头教练多么谦让，而是商量好了轮流做，长者优先。

宣布这个消息时田冈说了他和高头的关系，又用了仙道和流川做比喻，除了两位当事人外，其他队员都吐槽——

“骗人！流川才不会让仙道优先呢！”

“如果是仙道和流川，肯定是仙道让流川先吧？”

“流川可比我们教练拽多了。”

仙道似笑非笑地看流川，再度眼神交流：“你看你看，大家都觉得你对我很过分。”

流川呼出口气，看向屋顶。

宫城注意到了他们之间微妙的气氛，假借队长的关心之名实则满足自己八卦之心悄悄问流川：“你们怎么眉来眼去的？之前在场上也是。”

流川向来话少，没回答宫城也不再追问，但总觉得流川和仙道多了一些比队友和对手还深的默契和羁绊，仿佛在人群之中，他们两另有一个别人进不去的小世界。

 

12

国体赛是在东京举行，八进四的对手是东京队，大多数是仙道的老熟人，队长是仙道国中篮球队的队长。

一入场，对方就过来和仙道击掌，笑着锤他一拳：“仙道，你这叛徒，带着别人来打自己老家队。”

场边东道主队的拉拉队大部分也曾为仙道摇旗呐喊过，见他们队长去损仙道，也跟着来事，高喊打倒神奈川，偏偏有个小孩唱反调，不怕死地背叛群众，高调地站起身挥手：“仙道学长，加油啊！”

刚叫完就被一拳锤在头顶，委屈地泪眼汪汪。

仙道笑着对他比了个手势，那小孩立即笑逐颜开。

流川撇了撇嘴：“亲学弟？”

这三个字慢慢咀嚼似乎带了点酸味，仙道挑了挑眉：“对，才国三，明年也许会和我们遇到。”

这么说实力还不错了，一年级就能先发？

仙道人缘确实不错，继东京队的队长之后又有几个人过来打招呼。

这一场的先发阵容是仙道、神、流川、福田和花形，仙道控球，东京队对曾经参加过全国大赛的海南、湘北、翔阳都有一定了解，对仙道就更了解了，但他突然改打控卫算是个奇策，一时都很吃惊。

防守仙道的恰好是东京队的队长，他是全队最好的领防人，总是单防对方得分箭头。因为对仙道的印象还停顿在砍分机器上，心想这下真是最强的矛遇上最强的盾，不知是盾抵挡住矛，还是矛击穿盾了。

不过仙道并没有进入进攻模式，而是凭借出色的阅读比赛的能力、广阔的传球视野不断送出绝妙助攻，上半场刚开场八分钟，就打出了20：10的领先优势。

这比进攻模式的仙道更难防，队长心里叹着气，嘴上却笑道：“真不愧是你啊，这么出人意表。”

仙道挑起嘴角，洒然一笑：“不用客气，比赛第一，友情第二。”

队长也傲然一笑：“你这混蛋，别一副锁定胜局的表情啊！”

东京队开始全力反击，但对手是打败山王的湘北、IH亚军的海南，再加上天才仙道，神奈川的全明星队实力过于变态，最后还是以十分的差距输了比赛。

竞技体育总有输赢，对方倒是想得开，队长收拾好东西后过来和仙道告别：“加油吧，神奈川这么强，难怪你们队这个夏天没能参加全国大赛，真不知道你去那边是好是坏，明明这么强的球员，却没能走上最大的舞台。”

仙道自己倒是没什么，反而开解他：“没什么，不完美的才是青春啊，何况我还有一个夏天呢，有希望的。”

“可惜我已经高三了。”曾经的学长和他碰了碰拳，“希望大学还能一起打球。”

仙道搔搔脑门：“嗯，我假期如果回来就约你。”

队长没有听出他不在国内上大学的潜台词，拍了拍他肩膀，追上队友们。

流川特意落在后面等仙道，见那家伙走了，回过头问仙道：“没有一点遗憾吗？”

听起来没头没尾，但仙道知道他在问什么，眨了下眼：“你听到了啊，明年还有希望。万物之中，希望最美，对吧？”

“明年一定要赢。” 因为我想和你在全国大赛上交手。

仙道有意逗他：“嗯，明年一定要赢湘北。”

流川翻个白眼：“做梦，我是说海南。”

“好，一定。”两人击掌，约定。

牧回过头哼笑：“我说你们两，很嚣张啊！”

仙流二人面面相觑，中年人这耳朵是多灵啊，明明离他们好几米还能听到。

 

虽然赛场离家不远，但晚上教练会总结白天的比赛以及部署第二天的战术，仙道就没回家住。

开学后菊枝比较忙，白天没空来看比赛，晚上拉了老公雅人一起过来找儿子吃晚饭。

听说他们打赢了东京队，菊枝笑道：“要是你们能打进决赛，我和你爸爸就拉着横幅来加油。”

仙道莞尔：“为了看双亲大人拉横幅，我要拼命进决赛啦。”

“我定做的横幅写着仙道命。”菊枝去神奈川看过陵南和湘北的比赛，对流川的后援团印象深刻，“绝对要把那小朋友的拉拉队比下去。”

“你开玩笑的吧？”仙道差点一口茶喷出来，这二位一个是大藏省官员，一个是大学教授，真学那被鱼住吐槽过的后援团，他们自己不觉得丢脸，仙道都想装作不认识他们。

他爸爸笑问：“小朋友？就是那个暑假一直和小彰打球的孩子？”

“嗯，明天你有空，可以一起来看看，那小孩球打得特别好，一旦进攻便瞬间闪耀全场，球风凌厉华丽，日本高中篮球界有这个实力的凤毛麟角。”菊枝显然非常喜欢流川，并不吝啬溢美之词。

“比我儿子还厉害？”极少听菊枝这么夸赞一个人，雅人好奇地挑了挑眉。

菊枝笑道：“对，你儿已经输给过他的队伍了。”

仙道装作没听见的样子，点了一堆好吃又贵的料理，让老妈买单。

“你还真是不怕打击小彰啊。”女人就是善变，明明暑假时还感叹过儿子实力强劲不输任何人却无缘全国大赛呢。

仙道擦了擦筷子，一脸风淡云轻：“从小到大我已经习惯了。”

“明天是和哪个队打？”

“爱知队。”

“他们队是不是有个人高马大的小孩，叫重森的？我记得夏天在篮球杂志上看过。”菊枝因为自己喜欢篮球，儿子又在上高中的关系，平时也会看看高中篮球界的消息。

“森重。”仙道纠正，所以他会记错泽北的名字真不能怪他，是遗传了妈妈的神奇大脑。以她一小时记十一副扑克牌的记忆却能把人名记反。

菊枝尴尬地笑了两声：“咦，记反了啊，当时只是大致扫了一眼，记不清了。”

仙道看着散漫，但半决赛的对手还是会去了解的：“我很看好这个森重，也许十年后日本篮坛会有他一席之地。爱知最大的威胁就是这只篮下巨兽，如果不出意外，明天内线可能会被打爆。”

菊枝想了想，漆黑的眸子一转：“内线他们强，但外线是你们强吧？投死他们。”

仙道笑道：“是啊，明天靠外线射手了。”

见他们母子聊赛程聊球员聊战术，对此基本没什么了解的雅人感慨：“相比起你妈妈，我对你的关心实在不够啊。”

仙道和他碰了下杯：“爸爸你教了我很多篮球之外的东西，那些也很精彩有趣，对我同样重要。”

菊枝则勾过他肩膀慧黠地说：“你不是在夸我关心儿子，你只是不甘心被我们晾在一边。”

她已经年过四十，又是精干的女强人，在丈夫面前却有一种古灵精怪的俏皮感，仿佛一只万花筒，总是能牢牢吸引丈夫的目光。

“你总是轻易看透我的心思。”雅人把她散落在脸颊边的短发拨到耳后。

仙道知道这对夫妻又要进入腻歪模式了，专心吃饭不理他们。

 

仙道回来时正赶上一群人办入住，高挑的红发少年在人群中鹤立鸡群，他一人提着三只包，两只粉蓝色的可爱包包显然是身旁两位美女的。到周末了，湘北的大部队如约赶来加油了。

“哟，仙道。”红发少年先看到了他，热情地打招呼。

这次没有一照面就喊着要打倒他，仙道有些欣慰：“樱木，你伤好了？来给我们加油的？”

樱木掐腰哈哈大笑：“才不是，本天才是怕你们接下来两场应付不来，需要我这个救世主。”

一旁的彩子无语地叹口气：“这个自大狂。”

晴子则是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叫了声“仙道桑”。

仙道知道她是赤木的妹妹，点头问好，又对樱木道：“不行哦，队员已经登记过了，不能临时更换。”

樱木眉毛竖起来：“为什么不行，我也是神奈川的！”

少年人的身体素质好、恢复速度快，樱木又跟野草一样充满生命力，用他自己的话说，在康复界也是天才，现在背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医生同意他回学校，一个月之后再去复查，期间不能做剧烈运动。他有种满腔热血无处挥洒的苦恼，更有一种满身本领束之高阁的郁闷。

“这是规则。”彩子用折扇在他脑袋上敲了一记。

“怎么会有不准换人的规则，跟你们那个老头子说说，用本天才把流川那个死狐狸替换下来。”樱木要是这么容易被说服也不是樱木了。

“白痴，你说替换谁。”清清冷冷的声音在他们背后响起。

仙道没有错过晴子眼里瞬间掠过的亮光，也注意到了樱木见状后的咬牙切齿。原来是这样啊！难怪同队队友，樱木在赛场上还给流川漏气，一直以为是少年人的意气之争呢，若是情敌就说得通了。

“你这个臭屁狐狸。”樱木走到流川面前，“你也打了几场了，接下来就看我的吧。”

流川嘴巴本来就很毒，对着樱木更没好话：“疗养院把你养得更白痴了。”

仙道看了一会，见湘北的人都习以为常，办登记的姐姐有些担忧地看着他们，便对众人道：“这里人来人往的，先回房吧。”

樱木吵吵嚷嚷地跟着他们回房，流川和宫城住一间，这个现任湘北队队长一看到彩子瞬间变成痴汉，完全没理会有个问题儿童还在单方面挑衅。

最后彩子实在受不了了，学安西老师那样哄他：“樱木花道，现在你的背还需要养着，不要拿运动生涯开玩笑。你可是湘北将来最厉害的武器，国体赛就交给其他人吧，不要忘记安西教练的嘱咐。”

晴子也柔声劝他：“对啊，樱木君，请不要让我们担心。”

樱木的眼睛立即冒出两颗红心，光速变脸，语气满足：“是嘛，晴子小姐会担心我。”

流川翻个白眼摊摊手。

仙道看着他，心想他大概根本不知道樱木为什么总针对他，更不知道晴子对他的心意，这世上哪来无缘无故的敌意呢，无冤无仇的两个少年，自然是因为嫉妒啊。

不过就算他知道，应该也会当不知道处理吧，这小孩眼里只有篮球，不会轻易让人走进内心。

流川感应到仙道的目光，侧过脸抬眸，视线交汇时不知道他又在浅笑什么。仙道五官清晰明朗，这么笔直的站着就给人一种挺拔有力、卓然不群的感觉，虽然有时候会损他喜欢傻笑，但不得不承认，他笑起来亲切又洒脱，非常迷人，让人舍不得把视线从他脸上移开。

“迟钝的家伙。”仙道极轻地嘀咕，温柔得像是对情人呢喃。

这句话除了他自己没人听到，流川从口型上分辨不出他说了什么，却莫名觉得他的双唇红润饱满，性感诱人，让他想附耳过去听听究竟什么词句从他唇瓣间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