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不见王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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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再次拍摄时比之前要好很多，但依然用了三次才过。人工呼吸了三次，就意味着两人嘴对嘴三次。其实第二遍时喻文州就很满意了，但周泽楷自我感觉不好，又多拍了一条。孙翔躺在那想：“真敬业啊，他不成功谁成功呢？”
他们现在的状态无可比拟得好，剩下的几场戏拍得也很顺。孙翔不由感慨，如果自己的档期不是那么紧，前面进度再慢一些就好了，两人的对手戏会更有看头。可惜他下个月初就要进另一个古装剧组了，月中从《拨云》剧组离开，抽半个月的时间去学习古代的礼仪、蹴鞠、骑射等等。原本他上部戏和下部古装剧之间有三个月空当，打算休息一个月，用两个月为下部戏做准备，但是为了《拨云》根本没休息，两个月的准备也压缩成半个月，后面有得辛苦了。
《拨云》的拍摄时间规划是三个月，周泽楷的合同里是三个月，孙翔的戏份和他不相上下，却比他少半个月，自然也就更辛苦。
所以晚上肖时钦赶到，在餐厅告诉他因为下部戏的女主在补拍其他戏，那部剧要延迟三个月开机时，孙翔嗖地站起来，算算一把抓住他的手，怕他怒摔盘子。
孙翔脾气虽不好，但毕竟奔三的人了，又是公众人物，大庭广众之下总不能真做出格的事，于是坐下来愤愤地道：“直接换女主好了，什么人啊这是。”
肖时钦苦笑道：“换你都不可能换她，人家有后台。”
孙翔冷冷地道：“呵，就她有后台吗？”
肖时钦扶了扶眼镜，劝道：“好了好了，是谁说就是去讨饭也不会回去求助一声的？那你和她就没得比了。”
孙翔困扰地道：“那怎么办？如果推迟三个月，就和后面的工作冲突了，我不想轧戏，传出去名声也不好。”
肖时钦早就抉择好了，来只是为了当面劝解他：“推掉，不是我们先违反合约的，也不用付违约金。那个女主，你知道的，人气很高演技却差强人意，我不觉得和她合作是好事。我唯一觉得可惜的就是这个剧本很不错，而且导演当年帮过我们，你是他钦定的男主，推掉对他有些愧疚。”
“这可怎么开口呢？”孙翔揉了揉眉心。
肖时钦笑道：“不必你开口，我来说就行。”
“他在我低谷的时候帮过我，有好本子的时候想到我，我推掉这个剧，自然不可能不亲自打电话给他。”他用叉子在牛排上戳来戳去，想了好一会，“三个月要找人顶替我，不是那么容易的。让我再想想办法，今天先别急着辞演。”
算算放下刀叉，严肃地道：“我知道这时候我不该说话，不过翔翔，你自己想想你多久没休息了，这次你发情期为什么会提前？难道不是因为太累压力太大了？最近你哪天晚上有这么早从剧组回来的？不是你每天都在对大家笑就能掩饰自己的压力啊。”
她说得对，孙翔没法反驳，演一个双重人格的人其实相当于演两个人，而且这个角色是心理学博士，他私下花了很多时间精力来做功课。孙翔不是不懂得怎么拒绝别人，他是很难说服自己去拒绝对自己有恩的人。
晚餐结束后孙翔说：“给我点时间想想怎么说吧。”
算算嘀咕：“以后又不是没合作机会了，那个导演又不是只拍这一部戏。再说想报恩什么时候不行，也未必要通过拍戏吧。”
孙翔突然灵机一动，弹了下算算脑门：“啊，你个鬼机灵想到的我竟然没想到，看来我最近真是太累了。”
说完又叹口气：“如果一开始就知道这部古装剧拍不了，拨云这边商定的档期就不会是两个半月了，多半个月我可以做得更好。”
他想通肖时钦此行的任务就完成了，提议道：“你现在说多留半个月喻文州黄少天肯定乐意啊，又不多加片酬，住宿吃盒饭这点小钱难道他们还在乎？”
孙翔一听肖时钦不反对马上决定多留半个月：“哈哈，那我晚点去跟他们说。”
想了想又觉得不对：“他们拍夜戏估计要比较晚才回来，还是明天说吧。”
他们确实回来得比较晚，周泽楷在微信上跟他发消息都十点了。他发了个累瘫的表情，孙翔回复了个捶腿的表情。
“还有不到一个月你就解放了。“孙翔安慰他，这人一年只拍这一部戏，还敢跟他哭累。他才是娱乐圈的劳模啊，今年接了三部戏。
“你下下周就走了。”这句话后紧跟一个对手指的表情。
孙翔又欠抽地撩人：“舍不得我啊？”
周泽楷诚实地发了一个字：“嗯。”
孙翔发了个炫酷的表情：“那你求我留下来。”
周泽楷很乖：“求你留下。抱大腿.gif”
孙翔被逗乐了：“哈哈哈，喊翔哥。”
周泽楷带着销魂的波浪线秒回：“翔哥~”
“哈哈哈，乖，以后就跟翔哥我混了。我答应你，不走了，剧组杀青再一起回去。”他完全罔顾周泽楷比他大两岁的事实，也忘记论人气和影响力，周泽楷完全在他之上，这话要是被丢到网上去，他会被黑成狗。
周泽楷却毫不在意，反而有点兴奋：“你说的！”
“对，我说的！”见周泽楷用感叹号，他也用了感叹号加强语气表示肯定。
周泽楷很快发送视频聊天的邀请，孙翔愣了两秒，用手稍微整理了下头发，靠在床头坐好，才点了接通。
“什么情况？”周泽楷穿着一件白色V领T恤，脸上微显疲态，但他笑得很暖，声音听着很轻柔，又带点喜悦。
要是换周泽楷的粉丝来听他的声音，估计耳朵都得怀孕了，但孙翔马大哈一个，只是觉得这声音好听，除此之外没别的感觉。他把那部古装剧的事跟周泽楷说了，然后问他：“你觉得老黄和老喻会不会不想我多留？”
“不会。”周泽楷想了想，黑眸一转，三分顽皮三分淘气，“不想我们就慢慢拍。”
“哈哈哈哈，你真坏。”
周泽楷眼睫一动，一脸无害：“有吗？”你还没见过我真正使坏的样子呢，希望有机会对你使坏。
黄少天和喻文州听说孙翔可以多待半个月和剧组一起杀青，自是很欢迎。黄少天甚至还提出了新想法：“我这几天看二位早期作品，突然觉得可以加几幕高中时代的戏，这样观众会对他们之间的羁绊更有共鸣。”
孙翔和周泽楷面面相觑：“要我们演十八岁少年？”
黄少天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梭巡：“本圈年过三十还演少年的老同志不在少数，你才二十多岁，肯定没什么问题。就是楷皇，得好好请妆发组给老黄瓜上上绿漆了。”
周泽楷一脸受挫地看向孙翔：“我老吗？”
孙翔哈哈大笑。
最后喻文州捏了捏黄少天的手：“少天，别忘记你比楷皇还大一岁呢。”
说是加少年戏，但也不是立即就能想好怎么加的，喻黄两人对他们说：“你们就是他们，你们觉得他们在少年时代相识，最能让人印象深刻的事会是什么？是什么让他们成为一生挚友？”
之后的几天，孙翔每晚都和周泽楷讨论那两个角色相识这十年经历了怎样的故事，有时说得开心了能笑出眼泪，有时谈起心理医生是经历了怎样常人无法接受的遭遇后才产生了第二重阴暗人格，又能感同身受地流泪。
周泽楷和孙翔认识差不多也有十年了，他还记得十八岁的孙翔白皙的脸上带着点婴儿肥，五官精致、一头浓密的黑发微卷，一双灵动的大眼顾盼生辉，看着又甜又萌又帅，一出道就俘获一大批少女少男心。
他本以为这样的好形象在娱乐圈会很顺，可惜孙翔这张嘴一点不甜，不但不甜，还很辣。有谁会在发表获奖感言时挑衅前辈，在答记者问时冷着脸说不知道？当时孙翔的作品传播度或许还不够，但他这个人，整个娱乐圈和粉丝圈那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大好前途就给他自己毁了，于是两年低谷。那些媒体不遗余力地落井下石，网络上黑子的言论周泽楷看了都觉得字字诛心，不知道他是怎么度过那两年的。
他对孙翔从来就不够了解，一直是旁观者不疼不痒的立场，相处两个多月后才知道原来他的感情是这么饱满丰富，那么想必那两年更为艰辛吧。
周泽楷一开始都被孙翔泛起的泪光吓到了，见孙翔不好意思地用手遮住眼睛，温柔地伸出双臂拥抱他：“别怕，我会一直陪着你。”
被拥进温暖的怀抱里时，孙翔都不知道是自己入戏还是周泽楷入戏了，他们只是在讨论角色的成长史而已啊。
以前觉得这人沉默寡言，相处起来肯定了然无趣的，真接触了才发现他挺好玩的，对不熟的人温和有礼，对熟悉的人有些调皮，还有点儿腹黑，没那么惜字如金，有好几次这人把他逗得哈哈大笑，捂着肚子怀疑自己以前认识了个假周泽楷。
他心里真是百感交集，为什么没有早点合作呢，他们本该更早成为朋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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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章周五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