芝芝1202

洁癖人,嗑的CP都不拆不逆。少说话,多做事。

小周养了个翔宝宝13-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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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周泽楷这半个月经常梦到孙翔,大概是一直没见面太思念他的缘故,又或者是最近总是在思考要怎么处理这件事,满脑子都是他,所以夜有所梦。

在梦里孙翔固执地对他说:“我们之间只有两种可能,一是在一起,二是陌路。”

“我们还可以继续做兄弟。”周泽楷极尽温柔地对他说。

孙翔悲伤地摇头:“不,我从很早就不当你是哥哥了,我很笨,十二岁才知道男人和男人是不能在一起的,可我还是喜欢你,想一直和你在一起,十五岁的时候就决定别人再怎么反对我也不放弃。我喜欢你太深太久,我不知道往后的岁月要怎么面对你和另一个人在一起的现实,所以我们只有两种可能。”

“可是……”周泽楷犹豫地看着他,想说可是我不是同性恋啊,却再也说不出口。

“别可是了,你不接受就算了,婆婆妈妈干什么?这种事也没什么对得起对不起的,所以也别这么歉疚地看着我,你不爱我不是你的错。”孙翔对周泽楷挥挥手,“再见,我明晚不会来你梦里了。”

“别……”周泽楷想伸手抓住他,却怎么也抓不住,然后他就在失望中醒来。

梦里的小肥翔很理性,说的话似乎都是深思熟虑的,是他陌生的孙翔,现实中的孙翔中二固执霸道,但周泽楷想他对待这份感情绝对不是冲动脑热,他绝对是想了很久才说出来的,给他两个选择也绝对不是威胁或者好面子才那么决绝。

还是见一面再谈谈吧,周泽楷想,他想念肥翔了,很想很想,梦里见到他根本不能缓解这份想念,反而让他觉得越来越焦躁。

周泽楷开着车在孙翔学校门口等他,抬手看了眼表,五点二十了,小肥翔该放学了。

他腕上这只表是二十岁生日时小肥翔送的,名牌,听说花了肥翔三年的压岁钱。问肥翔为什么送这么贵重的礼物,当时十四岁的小家伙说送一般的你毕业工作带出去就没什么气场啦,名牌可以给你撑撑面子。很难相信头脑简单的小肥翔会想这么多,只能说明他对待自己的事总是格外用心。周泽楷看了看表,嘴角扬起一道温柔的弧度。

五点半,孙翔背着书包一个人朝校门口走来,别人都是三三两两结伴而行,就他是一个人,周泽楷觉得那个高挑的身影有些孤寂,突然就有些心疼。他按了按喇叭,孙翔很快看到那辆红色的保时捷跑车,眼里旋入一抹微光,两个多星期以来一直暗淡的心情突然有些许明亮。周泽楷来找他,是重新考虑过了吗?是不是还有希望?

“你来干嘛?”孙翔站在车门边问,用表情酷酷的表情掩饰内心的期待。

“上车说。”周泽楷下巴朝副驾驶点了点。

“给别人坐过的位置我才不想坐呢。”孙翔嫌弃地看了副驾驶一眼,终究还是拉开车门了,他可不想把可能的机会给拒绝了。

“带你去吃饭。”周泽楷见他肯上车,忍不住露出轻柔的微笑,小肥翔是吃货,满足他口腹之欲时他比较好说话。

“什么事就车上说吧。”孙翔舔了舔嘴唇,“要是说了我不爱听的,我怕吃饭时和你吵起来。”

“没什么事。”周泽楷用眼角余光偷偷瞄他一眼,“就是找你吃饭。”

“怎么不找上次那女孩子?”孙翔别过头看他俊美的侧脸,“你不是喜欢她?”

周泽楷想了几秒钟,慢吞吞地说:“就想找你。”

孙翔很满意这个答案,有几分得意地笑起来:“是不是想通了觉得我们很适合啊?”

周泽楷摇头:“不提这个。”

孙翔脸上的笑立即僵住了:“你想忽略我的表白,继续演兄友弟恭?自欺欺人有意思吗?”

周泽楷皱眉,孙翔冷冷地道:“停车,让我下去。”

“不能停。”周泽楷说。

“你停下会死啊?又没交警又没红绿灯的,不停我跳车了。”孙翔作势拉车门。

周泽楷一阵心惊肉跳,行车中小肥翔当然不可能打开车门,但是现在是夏天,敞篷模式下小肥翔真要跳车是轻而易举的事,他连忙停下车。

“我们,非要这样?”他问这句话的时候隐含一丝痛处,黑曜石般的眼里藏着几分忧郁。

孙翔恼怒又伤心地冲他低吼:“我喜欢你,你不接受,你告诉我你喜欢别的女孩,你想要我怎样?默默地藏着自己的感情,看着你去追别人,做你的好弟弟?都说了我们只有两种可能了,你不接受就当没我这个人不就好了吗?来找我干嘛?”

周泽楷忧伤地看着他,孙翔抹了抹眼睛,在泪水没掉落之前就擦干,刚才真是傻啊,竟然还升起一丝期待认为他是来告诉他我们能在一起呢。

“我是很没风度,也不够潇洒豁达,我就这么个人,你爱怎么想随你吧。”孙翔拉开车门,“别再找我了,我不需要什么兄弟。”

他知道周泽楷很爱他,今天他要是绝症入院需要换器官,估计周泽楷都会毫不犹豫地换给他,但是周泽楷给他的这种爱不是他想要的。他才十七岁,少年心性,一根筋通到底,一条路走到黑,思维笔直没有回旋余地,也不允许感情存在灰色地带,要么相爱,要么陌路,他简单的脑袋里只有这两种选择。

“可我要。”周泽楷轻声说,咬住下唇,直到后面的司机按喇叭他才又发动车子。

肥翔真的是个很笨拙的人,处理感情问题简单粗暴,不成功便成仁,异常激烈,但周泽楷也好不到哪里去,不管内心想了多少都无法诉诸于口,一个笨拙的人遇到另一个笨拙的人,一些问题不可调和找不到解决之道,便成了死结。

 

14、

周泽楷几个月没见到孙翔,他升了高三,再过大半年就要高考。

小姨给他请了个家教,听说几个月前他突然发奋图强了,他升高三时成绩已经到全校前一百名。

小姨高兴得不得了,这样下去,就算考不上周泽楷那所985重点大学,考个不错的二本绝对没问题。

孙翔成绩一直中上游,家里对他也没什么过分的期待。不过这次期中考试,他又一次让大家惊喜了,已经冲进了年级前五十。

小姨十分高兴,甚至还为此邀请了周泽楷一家聚餐。

“再这么下去,前十名没问题啊,妥妥的一本了。”孙妈妈摸着他脑袋说。

孙翔不屑地道:“前十?我可是要做第一名的男人!”

“好好好,第一。”孙妈妈给儿子倒了杯果汁,和他碰杯,“为了你的目标,干杯。”

“干。”孙翔一口气把果汁喝光,放下杯子的时候不经意地看了眼对面的周泽楷。

周泽楷对孙翔笑了笑,几个月不见,他又长高了,貌似比自己还高了。从孙翔出生起,他们还没分开过这么长的时间,他承认自己很想小肥翔,他不肯接自己电话也不回短信,他的心像裂了一道口子似的难受。

“恭喜你。”周泽楷举杯。

孙翔勾起嘴角笑得别有深意:“到手了吧?我该不该说同喜?”

这话刺得周泽楷心里有些疼,四位家长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都面面相觑。

“什么到手了?”周妈妈问孙翔。

孙翔说:“他在追一个女孩子,没告诉你们吗?”

“是吗?”周妈妈心中一喜,周泽楷一直很受女生欢迎,但是已经快二十四了还没谈过一次恋爱,周妈妈心里有些焦急,怕儿子太闷,娶不到老婆。

周泽楷相貌好,家世好,又有能力,只是嘴巴太笨了,不会讨人欢喜,也难以与人交流,一般想飞上枝头的姑娘,周妈妈是看不上的,但是不为周泽楷外在条件而单纯图他这个人的,必然在精神层次有所追求。可交谈都成困难,又如何能有精神共鸣?所以周泽楷年纪渐长后周妈妈开始担心了,一个都没谈过,真的能找到称心的好姑娘吗?想当年,周爸爸可是二十一岁就遇到她了呢。

“泽楷,追到没?什么时候带回来给我们看看?”周妈妈欣喜地握住儿子的手。

周泽楷想起几个月前他听说自己要追别人还伤心地流泪,现在已经能无所谓地告诉其他人了,一时心中五味陈杂,不知是轻松多一点还是失望多一些。

“不急。”周泽楷说,见孙翔嘴角的弧度有些讥诮,眼神不屑地从自己脸上移开。他突然很害怕,以前孙翔的目光一直是在他身上的,他没想到有一天他移开目光自己会这么难受。

饭间两人一起去了趟洗手间,站在洗手池前一比,周泽楷才肯定孙翔真的比自己还高了。

估计他有一米八五了,高挑匀称,年轻帅气的脸上满是青春的张扬之气。

“你不会还没追到吧?效率真低,我可是谈过两次恋爱了。”孙翔边洗手边说。

周泽楷脸色微变,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孙翔把水龙头关掉,走到他身边凑到他面前耳语,“我还脱处了呢,保密啊,别告诉我爸妈。”

看周泽楷整个人跟化石一样僵在那里,孙翔觉得出了口气,笑了声扬长而去。

其实他谈个屁恋爱脱个屁处,所有心思都花在学习上了,哪有时间精力去想别的。他就是觉得上次在他面前丢人了,要找回场子,他喜欢周泽楷,周泽楷喜欢别人想追别的女孩,他就难堪地哭,多弱势啊,他要让周泽楷看看,孙翔不是没他不行,他也是很受欢迎的。

周泽楷回来后一直心事重重的样子,周妈妈问他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周泽楷摇头。这顿饭也吃得差不多了,孙妈妈道:“泽楷看起来不大好,我们还是早点回去吧。”

孙爸爸叫服务员过来买单,几位长辈对周泽楷嘘寒问暖。孙翔觉得纳闷了,明明是周泽楷不肯要他,他说自己和别人谈恋爱上床,他就这副德行,这个人到底在想什么啊?

“难道是我说自己谈了两次他却还没追到,效率太低所以自卑了?”孙翔暗中猜测,想到这一点,他觉得之前以为周泽楷是因为他和别人在一起而失望的想法真是太可笑了。周泽楷早说了自己喜欢女孩,不是同性恋,又怎么会因为自己和别人在一起而难过?

“死心吧。”孙翔默默地对自己说,“他不喜欢你,你就要更喜欢自己,别因为他这样子就难过。”

服务员把账单和孙爸爸的卡送过来,又给了三张停车券,几人穿好衣服出了餐厅。

周泽楷是开着自己那辆保时捷来的,他先开出停车场,见孙翔和他妈妈正在等他爸爸的车,对孙翔道:“我送你。”

“我爸开车来的我要你送干嘛?”孙翔对他挥挥手,“再见。”

周泽楷觉得之前心中的裂缝越来越大,有呼呼的寒风在心头刮过,深深看了他一眼:“再见。”

 

15、

周泽楷躺在床上,觉得心头空荡荡的,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被掏走了。他知道自己非常爱小肥翔,那种爱非常复杂,但是他今天才意识到自己对肥翔有多重的占有欲,有人说爱情久了会转变为亲情,他则是在亲情的掩饰下完全忽略了爱情的可能性。不到失去,他就不明白。他觉得自己发神经病了,一直在给孙翔发短信,就算他不回也还是发。

“和谁交往?”

“还在交往?”

“男的女的?”

“你还不满十八。”

“要爱惜自己。”

“也要对别人负责。”

“好好学习。”

“毕业再谈。”

……

肥翔似乎在被拒绝的那天就把他拉进黑名单了,这些短信他大概是看不到的。周泽楷发了十多条之后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能说的,他把手机丢在一边,抱起床头那个洗了很多次已经发白的麦兜,想起四岁多的小肥翔说“结啦结啦,你不跟我结我明天就去跟唐昊结了”。

三岁看到老,小肥翔一直是那样的孩子,他不会为一个得不到的人自怨自艾。你不要我,我就去找别人,我找了别人,就和你再不相关。

对于小肥翔,大概从不存在什么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他那种性格八成认为得到的才是最好的,因为那是他孙翔拥有的,打上孙翔标签的,那才最好。而周泽楷这个不懂得抓紧他的人,从此陌路,淡去如天边云。

周泽楷用手挡住发酸的眼睛,他想他大概永远失去小肥翔了。如果小肥翔一直是那个缠着他,抱着他大腿叫哥哥,眼里只有他的孩子该多好。

小肥翔说他脱处了,周泽楷只要稍微幻想一下他在别人怀里,被别人抚摸占有,整个脑袋就像要炸开一样,他觉得自己不能忍受,往深了想几乎要发疯。

肥翔还没回复,周泽楷拿起手机,继续发短信。

“你说喜欢我。”

“为什么找别人?”

“别再让别人碰你。”

“我会——”

周泽楷头好痛,等了很久很久,小肥翔依旧没有任何回应。

他那样的性格,不允许有灰色地带,被拒绝了,就和他没关系了,又怎么会浪费时间看他短信?再说几个月过去了,小肥翔也许早就走出来了吧,谁会站在原地浪费时间等你想通?周泽楷自嘲地想,这不是活该吗?那一天你让他痛让他哭,今天他让你痛让你哭。天道好轮回,一点不假。

 

16

周妈妈早上来叫周泽楷起床吃早饭,叫了好几声都没动静,想起他昨晚回来后就不大好,担心他病了,连忙从外面拧开门进他屋瞧瞧。

周泽楷躺在床上,俊美的脸上微微潮红,眉头皱着,似乎有些痛苦。

周妈妈伸手往他额头一摸,觉得鸡蛋放上去都能熟了。

周妈妈吓坏了,拍拍儿子的脸紧张地唤他:“泽楷,泽楷醒醒,你发烧了,穿好衣服,妈妈送你去医院。”

周泽楷睫毛颤了颤,幽幽地睁开眼,虚弱地对母亲笑了笑:“不用去,有药。”

“这么烫还不去?”周妈妈心疼得要命,发烧多伤人啊!

周泽楷轻声道:“先吃药。”

去了医院不是打针就是挂水,用药比较猛,伤肾。周泽楷觉得自己从小到大身体都很好,抵抗力强,极少生病,着凉发烧去医院是小题大做了。吃个退烧药就好,他实在不想去医院挨那一针。

周妈妈急急忙忙去家用医药箱里找了退烧药喂他吃下,心事重重地问:“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昨晚和你小姨他们吃饭就不对劲了。”

周泽楷胸口一紧,眼白部分有些泛红,周妈妈等了半天,才听他低声道:“他喜欢上别人了。”

周妈妈把“他”当成了“她”,以为孙翔告诉他们周泽楷要追的那女孩没追到。轻轻叹了一声气,周妈妈抚摸儿子清俊的脸:“天涯何处无芳草,你会遇到更好的。”

“不会了。”周泽楷闭上眼,漆黑浓密的睫毛有些湿润,“再也……不会了。”

“傻孩子,这世上是有一辈子只爱一个人的人,但是太少太少,很多你现在在乎的、觉得不可取代的人会随着时间的推移变得不再重要,今天觉得过不去的坎,明天看来不过一个小水洼。”周妈妈安慰儿子,“所以啊,凡事想开点,心里难受,说出来,发泄发泄就好了。”

周泽楷性格沉闷,什么话都不愿多说,凡事搁在心里自己捂着,难免更痛苦,做妈妈的心疼。

周泽楷睁开眼,茫然地看着天花板,几个月过去了,大概小肥翔已经跨过了他这个小水洼了吧。

“您别担心。”片刻后周泽楷握住母亲的手,“我没事。”

“有事一定要对妈妈说。”周妈妈回握他的手。

周泽楷轻轻点头,可他怎么敢说呢?妈妈这一生太过平顺,她出生好,嫁得好,有才又有貌,年轻时是美女作家,到了中年依然是畅销书作家,一生没经历什么大挫折,晚年如果知道自己引以为豪的儿子和视如己出的外甥都是同性恋,对她来说是多大的打击?周泽楷根本不能想象她知道了会怎样。

一边是父母的期待,一边是自己的心,周泽楷第一次面临痛苦的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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