芝芝12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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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国大赛时战损严重的湘北败给爱和，森重宽又曾在樱木试探时将他撞到在地，所以樱木一看到爱知队就燃了，撸起运动服的袖子对神奈川队的临时队长牧大声嚷嚷：“中年人，少了本天才你们也一定要赢啊！”

“还用你说，红毛猴子！”清田嗤笑，“我们可是神奈川的最强阵容！”

 “哼，少了本天才是你们这次最大的损失。”樱木恨不得脱下外套上场。

“闲杂人等怎么也进场了？”流川拍开樱木，“走开，别妨碍我上场。”

“可恶，看那大块头撞飞你这瘦狐狸！”樱木眼里又喷火了，思索着如果流川被森重打败了己方谁能克得住那个坦克般的家伙，虽然希望流川输，但是他希望神奈川赢啊！

“樱木，好好给同伴加油啊！”没上场的仙道示意他在自己身边坐下来。

“啊，仙道，你竟然是替补！”樱木吃了一惊，似乎刚发现仙道留在了场边。

仙道无所谓地道：“咦，很奇怪吗？”

樱木蒲扇般的巴掌大力拍了拍他肩膀：“替补就替补吧，你这个天才将来就由我这个天才来打倒。”

大言不惭！一众额角挂黑线的同伴们真是懒得理他。

仙道大概是习惯了，完全不在意，反而提点他：“你好好看着森重宽，他也一年级，想想明年遇到他要怎么对付。”

“仙道还真是好心啊！” 场边众人默默地想。和樱木交过手的人都知道这个家伙单纯、直接又过度自信，但面对他的挑衅还是会在意，兴许仙道的心理年龄真的过于成熟了，面对樱木的叫嚣从来都不为所动，甚至一副想看他取得更大进步的心态。明明年纪相差无几，心灵境界却差这么多吗？

观众席上菊枝和雅人占了前排位置，雅人在仙道去神奈川后就没时间去现场看儿子比赛，颇为遗憾地道：“难得周末来加油，小彰竟然不是首发，还好没把横幅带来。”

菊枝倒是很自信：“急什么啊，田冈教练想赢一定会让你儿子上场。”

雅人调侃她：“对他这么有信心？你昨天不是还在损他？”

菊枝温柔地看向儿子的方向，坦率地说：“但也不妨碍我认可他的实力啊，这孩子从小在宠爱和赞美中长大，总要听听不同的声音。而且流川那小孩真的锋芒逼人，小彰只要有一丝懈怠，很快就要被他超越。”

坐在菊枝旁边的年轻女子听他们一直在讨论，偏过头看她一眼，柔柔一笑。

菊枝从入场就注意到这个容貌出众、像清晨玫瑰一般娇美的邻座，见她对自己笑，也回了她一个亲切的笑，虽然他们交谈时控制了音量，还是怕自己吵到人家，温声对她道：“抱歉，我太啰嗦了。”

大美人摇摇头：“您不必在意，我不是很懂篮球，本来看神奈川落后还在担心，听了您的话安心多了。”

不懂篮球还一个人早早地来占前排好位置，又这么担心神奈川队？菊枝仔细打量她，发现她的眼睛亮了起来，恰巧这时候球到了流川手里，全场躁动，已经有人欢呼那孩子的名字。

流川带球连过两人，投篮的瞬间被森重撞倒，明明身体已经失衡，球还是顺利进入篮筐，漂亮的2+1。

全场欢呼，少女们清脆响亮的口号尤为突出——“Rukawa，Rukawa，L-O-V-E Rukawa”。

邻座美人见流川摔倒在地，露出担忧之色，发现流川爬起来和队友击掌，好像完全没事后松了口气，看向后排花枝招展的拉拉队，好笑地摇摇头。

菊枝大致猜到她的身份，对她笑道：“没事的，不必担心，就算摔倒，孩子们也懂得怎么保护自己，而且刚刚流川君是引诱对手犯规，摔倒在他意料之中。”

美人轻舒口气：“这孩子……”

菊枝接口：“球商很高哦。”

爱知县这一场的阵容由名朋和爱和组成，都是全国四强的实力，神奈川打得并不轻松，上半场犬牙交错，跌宕起伏。

中场休息时美人对菊枝夫妇做了自我介绍，她是流川的母亲雪，一直知道儿子非常喜欢篮球，今年夏天湘北打进全国大赛后儿子说想去美国留学，她才知道篮球对流川来说不止是爱好，还是理想。她和丈夫当然支持儿子的理想，她也开始试着了解篮球，秋之国体在东京举办，离神奈川比较近，周末她就来现场为儿子加油。

“没想到会遇上仙道君的父母，小枫平时承蒙仙道君关照了。”雪客气而真诚地对菊枝道，“真要感谢Kikue桑，还特意让仙道君提醒我们汇率的问题。”

菊枝微楞，随即笑道：“Yuki桑太客气了，流川君是个很特别的孩子，大家都想看他走得更高远呢。”

雪看向已经回到场边的神奈川队：“他别的地方是否特别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他特别幸运，拥有最好的教练、最可靠的队友、最优秀的对手。”

菊枝也看向场边那个乌发浓密的少年和正在与之交谈的刺猬头：“流川君也最大程度地回馈了他的教练、队友和对手，他给了教练快乐，给了队友信心，给了对手燃起来的动力。”

下半场仙道一上场，气氛立即变得很高涨，雪对菊枝道：“仙道君真的很受欢迎呢。”

菊枝进场的时候听到观众谈论昨天的比赛，替儿子谦虚：“应该是大家期待他和流川君的组合吧。”

雪看了十分钟，对菊枝道：“虽然我不是很懂，但我觉得仙道君打得很好看呢，他不自己得分，但是每次传得都很巧妙，可以说如果没有他极富创意的传球，刚才那几分未必能得到。而且，他防诸星君之后，诸星君就很少有好的出手机会了，锁死对方得分主力很困难吧，但是仙道君做得很不错呢。”

“Yuki桑挺懂的呀。”菊枝的喜悦完全不加掩饰，没有母亲不喜欢别人夸赞自己的儿子，菊枝虽然经常损儿子，但心中对他是极为肯定的，这么精湛细腻的技巧、潇洒飘逸的球风就该让全国观众看到。

雪在仙道和流川又一次配合得分后弯起嘴角总结：“仙道君在赛场上就像恒星一样璀璨呢。”

雅人心说你们看个球还搞起了母亲外交啊，怎么神奈川队只有你们两的儿子似的，那个被叫中年人的孩子、那个戴眼镜的中锋以及那个秀气的得分后卫，他们都很不错啊，怎么不夸夸他们？

 

赢了爱知后大家都很激动，虽然早觉得这个阵容不输给全国任何强队，但真正打进决赛还是惊喜。再赢一场，就真的称霸全国了。

田冈教练比他的队员们还高兴，只差热泪盈眶了。他早看到观众席上的仙道父母，趁着队员们收拾东西，走过去和他们打招呼。

雪和菊枝约了明天再一起看球后便先走了，雅人和菊枝从观众席走下来，分别和田冈教练握手。

仙道背起背包朝父母走去，流川跟菊枝吃过饭，长辈来看比赛，他不去打招呼不礼貌，犹豫了一秒钟，也跟了过去，向菊枝问好。

菊枝把雅人介绍给他，田冈非常纳闷，流川怎么和仙道的妈妈认识，难道他们私下关系竟然这么好？但这种问题这时候也不好问，队员们都在等着他们，稍微说了几句客套话便一起出体育馆。

趁着雅人和田冈攀谈，菊枝挽着仙道的胳膊把他留在队伍最后，低声道：“下次做好事别以我的名义，人家向我道谢差点反应不过来。”

“啊？”仙道挠头，稍微回忆了下立即明白母亲指的是什么，笑呵呵地装糊涂，“我真做了什么好事别人向您道谢不也很正常嘛。”

原来妈妈旁边坐着的那个年轻女子是流川的家人，就说妈妈怎么会和陌生人攀谈呢。那么，流川昨晚去前台也不是为了迎接湘北一众人，是为了接他妈妈？虽然她看起来很年轻，但流川没有姐姐，除了至亲之外应该不会知道那个建议，所以是妈妈没错吧？

“你这小子。”菊枝在他背上拍了下，“真是好心啊！”

仙道搂着她卖乖：“感谢父母把我教育得如此善良。”

雅人和菊枝出了体育馆去取车，神奈川队一行人回酒店，樱木见流川和仙道并肩一起走，突然问：“狐狸怎么认识仙道的家人？你不是要打败仙道吗？”

要打败仙道和认识他家人矛盾吗？面对大家好奇的眼光，流川冷淡地道：“碰巧。”

宫城随口道：“原来私下关系最好的是你们啊。”

樱木的好奇心还没得到满足，又转向仙道：“喂，仙道，你怎么能忍受这个臭屁的家伙？”

仙道笑得洒脱又明朗：“啊？我连你都能忍受，为什么不能忍受流川？”

每次樱木见到他就喊着“仙道由我来打倒”，相比之下，流川已经低调多了。

众人大笑着开始调笑樱木，流川看向仙道，这句话无疑是袒护自己顺带替他反击樱木。秋阳下仙道的侧脸英俊温柔，流川突然觉得似乎有一朵花在自己心房盛开。

 

14

如果有人问高中篮球界哪只队伍最强，十之八九的人会回答山王工业，哪怕他们今年夏天第一场就输给了湘北。看过比赛的人都知道，湘北能赢是运气、意志、斗志、战术完美结合的结果，是竞技之神偶尔给人看到的奇迹，并不是这个队伍真有凌驾山王之上的实力。

湘北的每个队员也知道，所以再次面对山王时他们比任何人都谨慎。因为比过赛，才更清楚对方多强大，哪怕他们的王牌泽北已经去了美国。泽北去美国，不正是因为日本已经没有对手了吗？

山王有几个人也参加了夏天日本青少年队的集训，和流川不算陌生，深津主动和他打招呼，问他准备什么时候去美国。

流川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而是问了泽北的境况，深津笑道：“语言不够熟练，你去之前把英语练好。”

流川看向仙道，仙道先是诧异，随后没办法地笑笑，表示知道了包在我身上。

深津又道：“那边的篮球竞争远比我们这激烈，想去要做好心理准备。”

“明白。”流川知道他的善意，温和地看了他一眼。不管前途多么坎坷，他都会勇往直前。梦想之所以那么诱人，或许正是因为它不好实现。

这一场秋田VS神奈川其实就是山王工业VS神奈川，观众很多，现场座无虚席，所有人都想看山王是否能报夏天那一箭之仇。菊枝夫妇和雪早到了很久才占到昨天的好位置，菊枝说到做到，真的拉了横幅挂在首排的栏杆上，把雪逗得直笑：“Kikue桑，你的心态好年轻。”

菊枝指了指后方：“我可不是和那些小姑娘们比应援，我是在逗小彰玩，看他露出无可奈何的表情多有趣啊。”

“Kikue桑真是个调皮的妈妈呢。”见神奈川的队员入场，雪激动地跟流川挥挥手。

仙道已经看到那个横幅，从小到大，雅人和菊枝都教他要笑着面对挫折和困境，所以尽管他心里很苦，还是笑对队友们的调侃——如果能装作不认识这对坑儿子的夫妻就好了。

IH山王输给湘北的一个重要原因是堂本教练轻敌了，同一个错误他不可能犯两次，何况这次的神奈川队进入的是决赛。

仙道和牧都是慢热型，但这场比赛，他们一上场就全力以赴——对方的实力由不得他们有所保留。

观众席上的雪有些紧张，她能感觉到那些孩子的态度和昨天有所不同，对菊枝说：“今天的气氛好像和昨天不一样。”

菊枝和她儿子一样大心脏，对方再强都很镇定，拍了拍雪的手背安抚：“对方四号是日本高中界的第一控卫，那个大个子七号是日本高中界最好的中锋。但湘北曾经打败过山王，所以到底谁胜谁负充满了悬念，两队都不敢有丝毫的松懈，精神绷得有些紧。不过Yuki桑不要担心哦，其他人我不知道，小彰和流川君都是对手越强他们越兴奋的类型，相信他们会为神奈川带来胜利。”

虽然只看过仙道昨天的比赛，但雪知道仙道是个在赛场上很能给队友安全感的人，菊枝不愧是仙道的母亲，三言两语就能让人安下心来。

这场比赛打得确实精彩，首发阵容大多数是入选日本青少年队的佼佼者，双方的求胜意志又都异常强烈，孩子们沸腾的热血传染了在场的所有观众，最后一向淡定的菊枝和雅人都燃起来了，跟着神奈川的拉拉队加油打气。

最后三秒，88:86，流川在接到仙道一记超高传球完成空接灌篮后筋疲力尽地落在篮下，终于追平进入加时赛。流川一直在加强体力训练，如此高节奏地打满全场，已经算是成果显著了，但不能打加时赛还是让他很不甘心。

雪似乎感应到流川的心思，惋惜地握了握拳，菊枝体贴地把手覆在她手背上，柔声道：“流川君已经很棒了，他才高一呀。”

好像是自己太不淡定了呢，雪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问她：“Kikue桑，你觉得加时赛能赢吗？” 

 “难说，双方势均力敌的情况下，就看谁意志更顽强能撑到最后了。当然，运气也很重要。”菊枝诚恳地赞叹，“不管哪队赢，都没有输家。这些孩子都非常值得敬佩，他们真的好喜欢篮球啊。”

想必今天的竞技之神是偏向神奈川的，仙道最后一记压哨球在篮筐上滚了几圈后惊险地落入网中，完成绝杀。全场掌声雷动，雅人菊枝互看一眼，欣喜地站起来鼓掌，打到这种程度，雅人相信输的那一队也不会有遗憾了，他不由感叹：“真是一群了不起的孩子呢。”

这两天他仿佛饮了不老泉，心都变得年轻有活力起来，真要感谢这群小孩。

“最后一球虽然重要，但能取胜，是靠之前一球一球的积累，这场比赛流川君是得分最多的。”菊枝似乎怕雪有遗憾，亲和地看着她说。

雪感激地笑了笑：“场上的每个人都很厉害，都尽全力了。这两天突然明白小枫为什么这么喜欢篮球了，我很开心，谢谢Kikue桑。”

菊枝不但外表英姿飒爽，还有颗洒脱豁达的心，雪对她很是欣赏，两人互换了号码，希望能保持联系。

拿了冠军，打得很爽，为观众提供了一场扣人心弦的精彩比赛，怎么都要庆祝一下，田冈教练准备带一大群学生去吃烤肉，菊枝和雅人知道他们下午就要回去，想和儿子多待一会，便没有推辞教练的邀请，毕竟从仙道高中后他们相处的时间实在太少。

一共二十三人，分四桌，田冈教练和仙道父母一桌，仙道理所当然地坐那桌，大家都觉得和长辈坐一起不自在，吃饭还要注意仪态，所以他们坐定之后立即抢占了其他桌的座位，等流川上完洗手间回来，发现只有那一桌有空位。

仙道的父母都很健谈，从早上的比赛谈到日本高中篮坛，又谈到大学篮坛，最后说到NCAA，话题延伸到美国的篮球名校。

田冈问自己的得意弟子：“说起来，仙道有目标学校了吗？”

菊枝替正在专心烤肉的儿子回答：“还没有，不过专业早就决定了，学金融。”

流川手里的筷子一顿，不知为何有些失望，每一次他的决定都是无意间听别人提起，他从不主动告诉自己。

“他的未来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这种感觉让流川心里发涩。

田冈颔首：“果然是承袭父母，不过仙道确实适合这个专业，他遗传了你们的数学天赋。”

仙道敏感地察觉出流川的不悦，给他添茶夹菜很是殷勤。

田冈见状感叹：“你两要是一个队的该多好。”

菊枝笑道：“不同队也能相遇做好朋友，这是更神奇的缘分啊。”

仙道立即接话：“确实啊，教练你看鱼住学长最尊敬的人就是赤木桑。”

流川看向仙道，一时间有些茫然，付出多了才会要求多，在他们相处的过程中一直是仙道付出更多，为什么自己还想要更多呢？越来越熟悉，所以越来越贪心吗？希望他什么都跟自己说，而且要最先说。

虽然流川食不知味，其他人却是胃口大开，十六七岁的青少年正在长身体，又打了一场激烈的比赛，面对美食哪有不放开吃的？田冈去买单时看着老长的明细单下方的Total呼出口气，臭小子们吃掉了他大半月的工资。刚拿出钱包，收银的店员却说刚才与他坐一桌的那位先生已经付了。

“怎么能叫你们这么破费？”田冈教练很不好意思。

“这些孩子都叫我一声伯父，难得有机会请他们吃顿饭，感谢他们让我和菊枝看到两场精彩纷呈的比赛。而且你们是客，我们是东道主，怎么都该我们尽地主之谊呀。”本来人家球队来庆功，教练客气一下邀请他们来，真的跟来还是挺不好意思的，自然是他们请。

吃完饭他们要回神奈川，菊枝知道又要有段时间看不见儿子，想到不久的将来他去国外留学，大概一年才能见一次，便有些依依不舍，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这小子，多回家看看父母啊，我偶尔也想下厨为你做顿饭什么的。”

“好。”子女都是父母心头肉，仙道懂的。这些年菊枝再怎么忙事业，都没忽略过自己，总是用心地教育他、引导他、启发他，尽她所能地丰富他的人生和阅历。她把他当孩子一样爱护，当成年人一样交谈，让他自由舒展个性，并给与足够的理解、信任和尊重。

上了车后仙道刻意坐在流川旁边，流川带起耳机假寐，仙道取下他耳机，轻声道：“哥伦比亚大学，第一个告诉你。”

流川噘了噘嘴，最终还是忍不住提起嘴角，露出一个隐约的笑。至此，所有的郁闷一扫而空，只觉得天高云淡，渴望长出一双翅膀，和仙道一起在广袤的天空下翱翔。

一切都清明起来，心里所有说不清的情绪都沉淀下来，他知道自己要什么了，他才十五岁，往后还会遇见很多人经历很多事，会有很多想法，发生很多改变，但是不管未来怎样，他都期待有仙道在身旁。不是默默地关注他，而是真切地陪伴，分享生活中的点点滴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