芝芝1202

祝流川枫小朋友生日快乐！

00

“一对一只不过是进攻的一种方式而已。”流川躺在床上，想起全国大赛前找仙道一对一时对方说过的话。仙道说了很多，流川对这一句印象最深刻，当时隐约知道这就是他们的差距所在，真正领悟是在昨天和山王比赛的时候。

所有人都诧异他怎么突然明白了传球布局助攻的重要性，教练和队友都当他突破了自我，只有他自己知道那一瞬间想到了什么。

篮球于他而言算是十五年的人生中最重要的东西，所以领悟了这句话，生活仿佛也柳暗花明起来，就算这次止步十六强略有遗憾，他内心仍然涌上一丝豁然开朗的喜悦。夏天的比赛结束了，但，他知道自己走到了更高的地方。

思及此，他不由庆幸当时去找了仙道。不知道那家伙暑假在干什么，球技是不是进步了，领悟了这句话后的自己，是不是能赶上他了？

 

01

电影院的人陆续散场，仙道不得不拍拍靠在他肩上熟睡的少年：“流川，结束了。”

回应他的是一记凶猛的拳头，人没醒，动作倒是快准狠，拳路如球路。

“没想到你这小鬼还挺暴力啊！”仙道反应敏锐地抓住少年挥过来的拳头卸了力，既不至于弄疼他又足以叫醒他。

流川迷迷糊糊地抬起头揉了揉眼睛，仙道见他嘴角那一点可疑亮光，终于确定自己肩头的湿漉感不是汗液而是口水，好气又好笑地掏出口袋里的面纸递给他，又指了指他嘴角，不意外地发现逐渐清醒的流川白皙的俊脸微微泛红。

两人起身离开影院，仙道猜想着流川会不会还有什么“约会计划”。

前天才听说湘北打赢了山王，想着下次遇到这家伙恐怕更难缠了，今天一早这人就抱着篮球出现在他家门口，邀他一对一。

听去现场为他们加油的鱼住说了流川在第一场对战丰玉时眼睛受伤的事，见他眼角还残留着的淤青，仙道在心中感叹了下，应道：“当然可以。”

从早上打到中午，一起吃了饭，流川没有回去的意思，以为他下午还要继续打，默默地想今天怕是看不成一直想看的大片了。但出乎意料的是流川问了他下午的计划后竟然二话不说地陪他钓鱼看电影。

来电影院的路上，仙道忍不住问他：“你怎么知道我是一个人看？”

如果约了女孩子，多少会有点尴尬吧？

流川眼皮都不抬地回答：“一看就知道你没女朋友。”

仙道心中吐槽：“难道在这家伙看来我很不受女生欢迎？”

两人一人负责买票，一人负责爆米花饮料。流川在等候区认真地看了看宣传海报，仙道以为他对电影有点兴趣，结果这家伙吃完爆米花就睡着了。

是汤姆克鲁斯①不够帅还是电影不精彩？你到底是来干嘛的啊？仙道好笑地想着，陪他走到车站，果然等到流川开口了：“明早八点，一对一。”

“好啊。”原来是这样的逻辑啊，你陪我做我喜欢做的事，我陪你做你想做的事，等量交换。

流川眼里闪过一丝浅淡的喜悦，朝仙道肩膀上那块水渍看了眼，不自在地移开了目光：“你应该推开我。”

仙道促狭地问：“那你靠到隔壁大叔身上去怎么办？”

“……”那也比现在好，小孩子似的把口水流在这人身上，瞬间矮了人家一大截，太丢脸了！

 

 

02

大约是有了昨天的经验，流川再次来陪仙道钓鱼的时候带了CD机，仙道耐心地看着平静的海面打哈欠发呆，他就专心听英文。

“无聊吗？”过了好一会，仙道扯下他一只耳机，下午四点的阳光不算太毒辣，但晒了一会后流川细瓷般白皙的脸还是有些发红，“不用这样交换，想找我一对一随时都行。”

“还好。”虽然对钓鱼没什么兴趣，但不知为什么竟然能在八月午后的阳光下坐得住，可能是在仙道宿舍睡了午觉的关系，这会精气神都不错，英文全听进去了。

“在听什么音乐？”见他准备把耳机塞回去，仙道问。

流川把耳机递给他，示意他自己听。

仙道听了两句发现是高一的英语课文，这家伙不练球的时候刻苦学习可不符合他的人设：“你可不像爱好学习的人啊，这是想出国留学？”

怎么就不像了？流川白了他一眼：“嗯。”

“什么时候？”

“成为日本第一的高中生时。”清透的嗓音带着一丝势在必得的坚定，表情也认真起来。

仙道瞬间明了，难怪天天来找他，就算湘北赢了山王，没有赢过仙道彰的流川枫依然不是日本第一。

“加油！”仙道按住他脑袋拍了拍，如果流川只是敌队对手，仙道大概不会手痒，但昨天沾过他口水的肩膀好像拉进了他们的距离，这种对陵南正牌学弟都没做过的事对他做来顺手得很。

“你也是！”流川觉得他揉得太用力，肯定是故意搞乱自己的发型，语气间有些咬牙切齿。

见他微微噘起嘴，仙道忍不住逗了句：“我是指英语，我猜你考试应该没及格。”

流川迅速反击：“我是指钓鱼，你都没钓到过！”

“钓鱼和学习不同，学习是努力就会有效果，钓鱼却是付出了时间和精力，也许还是一无所获。”

“那还总是来？”

“这次没有鱼上钩，下次或许就有了呢。”

“等待也是钓鱼的乐趣？”

仙道点头，做深沉状：“钓鱼其实是对垂钓者技术、心理、判断力的考验，鱼上钩的那一瞬间最刺激，如同每一次重大机遇，看你是否有能力和运气把握得住。”

他在赛场上都没这么正儿八经过，流川不明觉厉，淡淡地点头：“有点意思。”

仙道笑起来：“不过我钓鱼只是为了放松。” 

流川呼出口气吐槽：“这么散漫的人还需要放松？”

初次见面的印象这么根深蒂固吗？仙道按了CD机的暂停键：“严整的流川同学，刚才这句英文翻译下。” 

这分明是耍赖，一直在交谈，根本没注意听耳机里的声音。

总在赛场上看他倔强不服输的样子，偶然吃瘪无语的表情反差显得很有趣，仙道忍不住又拍了拍他的头：“语言可是交流的基础，想留学要把英文补好，不懂的可以问我。”

又有意搞乱他头发！流川一巴掌打在他手背上：“这么不专心，今天也钓不到鱼。”

“那可说不准。”仙道自信满满地扬起唇角。

结果今天真的又没钓到，五点钟仙道收起鱼竿：“去一对一吧？想学习我也可以帮你补习英文。”

“你没别的事了？”私下相处两天，流川知道仙道课余生活很丰富，除了打球钓鱼还有很多爱好，每天占用他一个上午，已经有点过意不去。

“暑期特训已经结束了，我没准备打工，基本都蛮空的。”这位小朋友在同龄人还在挥霍大把时光时已经有了明确目标和远大理想，既然有缘参与其中一程，当然想看他走得更高更远。何况，和他一对一精彩刺激，充满了挑战，打篮球的乐趣不正在于此吗？

因为感受到他的善意，流川眼里漾入一抹柔和的光芒，随口问：“你成绩很好吗？”

“我校前三。”大多数时候是第一，这个说法算谦虚了。

“嘁。”为什么这家伙样样都比别人做得好？

仙道按住他肩膀：“你这是羡慕还是敬佩，或者是不服？”

“是怀疑。”

“咦？我没有骗过你呀。”

“对，你只是把泽北记成北泽的白痴。”

“我高你一年级，你这小鬼竟然敢骂我白痴？”

“大白痴。”

仙道没再和他呈口舌之争，只是在一对一的时候送了他几次血帽，让他知道前辈是不能随便骂的。

 

03

仙道猜老妈该打电话来了，果然晚上八点电话准时响起，妈妈温柔的声音传过来：“小彰，不是说打扫完卫生就回东京吗？怎么两天还没完，你的公寓脏乱成什么样了？”

仙道干笑两声：“事实上我还没开始打扫。”

“哦，是有什么事耽搁了吗？”

“嗯……突然觉得自己不能辜负教练的期待，要努力练球，争取明年带领陵南打入全国大赛。”仙道一本正经地说，“您知道，我现在是陵南的队长。”

那边的声音突然拔高：“你是谁？什么怪物附在我儿子身上了吗？”

仙道苦笑着把听筒移开一点：“妈，你这样说会打击我的热情和决心哦。”

妈妈很快有了自己的推测，语气难掩兴奋：“老实说，你不会恋爱了吧？舍不得和小女朋友分开？”

仙道哈哈大笑：“短短两天，我以什么速度交了女朋友？”

妈妈跟着笑：“也是，很难想象什么样的女孩能走进你心里。”

“是吗？有人说我一看就没女朋友，不知道他是怎么看出来的。”不经意间又想到了那个小鬼，也很难有人走进他心里吧？他大概不会思考篮球以外的事。

“你少转移话题，到底回不回来？不回来你的老母亲只好一个人去旅游了。”

“叫我爸休年假陪你啊。”

“他忙死了。你这么说是不打算回来了？看来我只能一个人去。”妈妈笑着似真似假地抱怨，“中年妇女的悲哀，在老公和儿子心里都不是第一位了。”

“老妈你这样的飒爽女子一个人旅行不是很酷吗？”

“酷是年轻人的追求，我更希望有个高大的儿子跟着我拎包跑腿。”

“原来我就这点用处啊？”

 

04

仙道也不是每天都去钓鱼，说了可以辅导流川功课后他们的日常变成了上午打球，中午在仙道的公寓午睡，下午一起学英语。

流川的记忆力和理解能力都不错，最关键的是他想学，大部分时间自己在那里认真看仙道一年级的笔记和试卷，遇到不懂的眉头会微微蹙起几乎无法察觉的弧度，而后转过头来，神情淡定地问仙道。

仙道讲题时深入浅出，说一遍就能理解，两人意外保持了一种特殊的默契，流川并不需要仙道过多操心，“一对一私教老师”时常悠闲地坐在一旁看英文小说或者杂志。

兴许是和这个人存在的竞争意识并不仅限于篮球，在看到仙道多张试卷趋于满分后，流川的干劲更足了，连续三小时的学习一点没犯困。

傍晚流川会自己做一些体能训练，本想拉着仙道一起，但这家伙犯懒，总说一上午的运动量够了，前几次流川没说什么，自己一个人去了，但这天仙道再次躲懒后流川丢给他一记白眼：“那家伙的体力深不可测。”

那家伙自然是指樱木花道，那个怪力男在赛场上似乎没有力竭的时候，不管过去还是将来，对陵南都是一大威胁，仙道认命地站起来：“说起来，樱木的伤势怎么样了？”

流川已经走到门口换鞋：“在疗养，不会影响以后打球。”

“那就好，樱木真的很喜欢篮球呢。”仙道的目光落在玄关处的几双篮球鞋上，想到那次练习赛上樱木开了口的运动鞋，不由有些感慨，热血的怪咖们似乎都集中到湘北去了。

“你不也是？”流川想了想，不待仙道回答，自言自语地补充，“或许有点不一样。”

仙道感兴趣地问：“哪里不一样？”

“看中的东西不一样。”和许多人追求更快更高更强不同，他打篮球只是为了那份纯然的乐趣，不管面对的是谁，都没有见过这人失了平常心，“你对结果比较淡泊。”

淡泊到淡漠，连最强对手的姓氏都能记反，让人无力吐槽。

“难道我该像鱼住学长抱住赤木桑一样抱着你痛哭吗？”仙道脑补了下这个画面，喜感得不行，“你会一脚踹开我吧？”

流川一巴掌推开他灿烂的笑脸，顺便送他一记白眼：“你先哭给我看看。”

“相比之下，你应该先笑个给我看看。”仙道弯下腰换鞋，顺便吐槽，“昨晚彦一打电话给我，听他姐说你在和山王比赛时笑了，他还以为你根本不会笑呢。你最近的待遇比我亲学弟还好，难道不该给我个笑脸？”

 “大白痴，谁像你喜欢傻笑？” 流川斜睨他，除了他妈妈还没人对他提出过这种要求。

 “真伤心。”仙道扯了下嘴角，语气淡淡的，听不出什么情绪。

流川噘了噘嘴，其实仙道笑起来亲切俊逸，招人好感，刚才说得是有些过分了。

仙道做惋惜状：“为你的审美感到悲哀。”

“自恋的白痴。”一秒的懊恼后流川迅速恢复常态，刚才提到了比赛，突然想起昨天回家遇到彩子时她给的录像：“要看我们打山王吗？”

仙道看着还没下山的太阳道：“开学后教练肯定会给我们看的，不过如果你有录像能提前看自然更好啊。”

 “有。”流川下巴朝门口点了下，示意他先去体能训练。

下午四点半，果然还是有点热，仙道顿住脚步：“那我们还是看录像吧？”

流川回头拽了他一把：“回来再看。”

原来他手掌的触感是这样的啊，温热、干燥，掌心的薄茧在手腕上摩擦时产生的微痒感莫名地从皮肤传到身体更深处。

 

05

听说湘北以一分险胜山王时再惊诧也不如亲眼看到比赛这么震撼，竞技体育爆冷并不罕见，但是这种程度的以弱胜强实在太非比寻常了，安西教练固然是运筹帷幄的高人，但换几个同样实力的选手恐怕都打不赢这场比赛，没有与这五个怪咖同样的斗魂就没有一丝可能。燃烧到极限的斗志，死都要赢的决心，这是仙道打球以来从没有产生过的。

看比赛时两人一直沉默着，甚至结束五分钟后都没有开口的意思。

本来给仙道看也不是想跟他讨论，就是纯粹分享一场自己觉得尽兴的比赛，他不说话，流川也没询问的意思，站起身把录像带取出来，跟他告别：“我该回去了。”

“天黑了，要不你住这吧？”听说流川骑车能睡着，晚上八点，路上光线暗车也不少，多少让人有点不放心。

流川朝门口看了一眼，似乎有点犹豫。

仙道拍了拍他肩膀：“不用担心我看到你睡觉流口水，也不是第一次了。”

一个抱枕朝他飞了过来，仙道笑着接住。

每天上午的一对一结束后两人会回公寓洗澡，所以流川是有衣服备在这里的。他是客人，仙道总是让他先洗，流川也从不跟他客气，但是今晚他却推辞了，仙道不疑有他，拿起睡衣和带着阳光味的干毛巾进入浴室，洗了澡和衣服出来，发现流川挂在他家门框上做拉伸。

仙道绝倒：“这么想长高啊！”

“至少要比你高。”流川松手落地，这家伙竟然没笑他，还真是稀奇。

仙道认真地问：“打了NCAA之后还想打NBA？”

流川注视着他的表情微微点头。

十五岁的流川枫有着比仙道预想的更清晰明确且艰难的目标，但不知道为什么，看完湘北对山王的比赛，让仙道觉得如果是流川，这个梦想会实现。

流川去洗澡了，仙道坐在书桌旁看他的暑假读物，看了十几分钟目光还是落在最初的那两行上，字只映在他的视网膜上，并未传导到脑海，他的思维还被之前那场比赛霸占着。那些画面强势顽固地在眼前回放，自己比赛都没这么心潮澎湃过，连流川出来都没发觉。

“看得好慢。”流川瞅了书页一眼，他记得下午他们出去时就是这页了。

“对啊。”仙道用桌上的书签夹到这页，“有点看不进去。”

他的书签是一片镂空金属枫叶，很是风雅别致。

仙道见他看着自己的书签，拿起来递到他面前：“你喜欢？送你吧。”

流川道了声谢，把书签放进自己背包里。 

这个小玩意让他脸上露出喜悦的表情，仙道的心不知怎么的就有点柔软，莫名地想与他多一丝羁绊，轻声问他：“如果你打赢了我，还来找我一对一吗？”

流川抬头，不答反问：“你会让我赢吗？”

“不会。”天才的骄傲不允许自己输给这个年少的挑战者，何况撇去输赢不谈，仙道的心里似乎渐渐有了其他更重要的东西。

“那我就会一直找你。”流川挑起嘴角，稍微有些得意的样子，“享受你亲学弟都没有的待遇。”

仙道眼前一亮，终于看到了啊，他笑起来的样子。

 

06

头顶的太阳越来越毒辣，球场上两个少年挥洒着汗水，攻防转换间互不相让，先前围观并抱怨球场又被抢了的小学生们已经回家了，他们却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

实力相当的两个人，谁也没办法完全防住对方，仙道又一次突破流川成功上篮后宣布今天上午的练习到此结束。

“还是不分胜负哦。”他拎起衣领擦了擦脸上的汗水。

流川瞄了他一眼，并不认同这个结果：“是你赢。”

两人收拾好东西准备回公寓吃饭，却见球场不远处停着一辆黑色的凌志LS400，一个高挑的短发女子靠在车门边，她的站姿很随意，但远远便觉得潇洒英气。她已经看到了他们，笑着挥挥手。

“妈。”仙道连忙跑过去，“你不是去旅游了，怎么这么快回来？”

她和仙道拥抱了下，笑道：“对啊，你那粘人的老爸说家里没我不行，我还没玩够就被叫回来了。”

流川走到她跟前，礼貌地叫了一声伯母。他在仙道书桌上看过一张全家福，知道他的母亲菊枝在一桥大学教金融，也知道她是个很有个性的女子。

“你好啊，流川君。”她抬手拍了拍儿子的胳膊，“原来这个散漫精是真的在认真练球啊。”

“你怎么认识他？”印象中他并未在母亲面前提过流川。

“你们县大赛的最后一场我来看了，陵南输给流川君所在的湘北队，我当然知道神奈川的超级新秀啊。”事实上最令她印象深刻的是这两个孩子在赛场上斗牛，他俩仿佛把那场比赛变成了他们的私事，在她印象中儿子从未这么和谁缠斗过。还有，第一次看到有人敢在赛场上教训她家儿子，“篮球不是算数”，当时这孩子是这么说的吧？

赛场上争斗得火花四溅，赛场下却为了和他一起练球连家都不回。刚才悄悄看了一会，打得那么尽兴，难怪这死小孩连每年暑假的亲子旅游都放弃了。

仙道故意埋怨她：“哈，你偷偷来看都不跟我说一声啊。” 

菊枝才要抱怨：“我坐的位置很靠前，你却没看到我。小小年纪眼里就没我了。”

流川以为仙道妈妈特意来找他肯定有事，不想打扰，便告辞准备回家。

“流川君。”菊枝叫住他，“我只是顺便来看看，吃过午饭就走，如果你们下午还有别的安排就按照原计划吧，我想我们可以一起吃个饭。”

仙道朝流川点点头，对妈妈说：“谢谢母亲大人，等我回东京陪您逛街给您拎包。”

“你也就这点用了。”菊枝妈妈打开车门，“去你们鱼住学长家的店吧，你给我指路。”

鱼住看到仙道和流川一起来倒不是很惊讶，他和赤木虽然是对手，比完赛也曾抱头痛哭，他甚至还在赤木陷入困境时拿着菜刀下场指点迷津，没有人比他更懂得对手之间那种既竞争又期待、希望对方走得更高远的心情了。但是菊枝停好车进来后他还是略微露出了异色，原来流川和仙道私下的关系已经好到见家长的程度了？

菊枝点了一些仙道爱吃的，又问流川喜欢什么，换来一句什么都吃，菊枝笑道：“原来你这孩子这么好养啊。”

可能因为不熟，或者单纯地在长辈面前比较拘束，流川乖巧地坐着没有作声，仙道揽着母亲肩膀：“我也很好养啊。”

菊枝瞄了他一眼，明显不赞同。

见鱼住去备餐，流川也上洗手间让他们母子独处，但流川显然想错了，菊枝并没有什么悄悄话要和仙道说，他回来时两人正在讨论土耳其的风光，仙道举着茶杯眼巴巴地看着他妈：“母亲大人，明年暑假请务必给我一个帮您拎包的机会。”

菊枝和他碰了下杯：“明年去美国吧，你要去上大学了，先去熟悉下那边的人文环境。”

“你要去美国留学？”流川一时难以分辨是高兴还是失落，仙道也要去美国，但他从没和自己提过。原来所谓的比亲学弟还好的待遇，也不值得他顺便说一下将来他们依旧会在同一国度，以往浮云般不萦于怀的小事，莫名在心里凝聚成一股阴霾。

“国中时就有这打算了。”仙道解释，他和流川相处了半个月，对他有了一定程度的了解，尽管他脸上没什么表情，眼里却有一丝难以察觉的不悦，虽然不觉得自己没提这件事有什么不对，却不知怎么有些心虚，“确定好学校告诉你，说不定以后不会离得太远。”

流川小声嘀咕：“难怪你总看英文。”

菊枝目光在他们之间流转，笑着尝了口蜜桃乌龙。

听他们说下午的计划是在公寓学英语，菊枝开车把他们送回去，顺便检查了下卫生，见儿子冰箱里竟然藏了啤酒，教训了两句把啤酒都扔了，然后爽快走人。

流川爱睡觉，仙道也一直都有午休习惯，菊枝一走，两人就像往常一样瘫倒在床上。平日打了一上午球，午饭后沾床即睡，今天气氛似乎有些不同，仙道觉得流川有话要说，睁着眼等他。

等了一分钟，流川眨了眨他长而密的睫毛，淡淡地问：“为什么不告诉我？”

仙道明白他是指留学的事，看着他温和地道：“你大概会选择DU、UNC、UK或者UCLA那些篮球名校吧，但那都不是我的目标。未来不管我去哪个学校都会继续打篮球，但我择校时并不会考虑篮球队的强弱。我也不是有意不跟你说，你知道我比较散漫，现在还没开始择校呢，开始准备之前肯定会告诉你的。去美国后你也可以找我一对一，不过我想那时候会有更多让你感兴趣的对手吧。”

流川噘了噘嘴：“同一国度也不会相遇吗？”

这种孩子气的表情让仙道心中一动，暂时不愿想也许再无交集的未来：“不知道呢，希望会。”

流川一时理不清心里翻涌的情绪，过了一会才轻声说：“我可能高中就去。”

“嗯，我猜也是。”所以天天来找他一对一，因为迫不及待地想越过他这座山，再去找更高的。

所以说，你规划的未来里也没有我啊，能参与其中一程，已经是青春里最精彩的部分了。

仙道已经合上眼准备睡觉，流川深深看了他一眼，不管以后有多少对手，最初的这个，给他最多启发的，会帮他补习英语的，永远是他内心深处最特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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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他们看的电影碟中谍1,1996年7月13日在日本上映的，阿汤哥在日本很受欢迎，这系列票房非常高，所以写文的时候就写了这部。

因为动画漫画都是1996年完结的，所以开始的时间点设在了199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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